Jupiter

殺不死心裡的魔。

把舊手帳裡的一些資料移到新手帳，回頭翻了2011這年的筆記本，特別是從三月到五月的時候，手帳密密麻麻還貼滿了便利貼慘不忍睹。那真的是今年最忙碌也最糟糕的時刻了。

攤開光鮮亮麗平滑嶄新的2012手帳，每年這種時候總是希望新的一年可以好一些。「希望明年可以好一點」的這種念頭好像是從08─09年跨年的時候開始，那年跨年在卡夫卡過，他們下了一個slogan叫做「BAD 08, BEAT IT 09」，說是2008年有許多悲慘的事情，希望2009年可以成為好一點的一年。其他人的年過得怎麼樣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年跨年我都在期望明年過得好一點，那到底是09年不夠好，還是08年不夠糟呢。

在久違的聽到幾首令人很想看現場的歌之後，才明白原來我已經死掉了。

是被燒死的。

收到老闆一封說mail只是方便聯繫，要問問題還是當面討論才好的mail。當下覺得被戳破了。又被戳破了，我一直都記得自己被戳破的瞬間。上一次是被謝榮雅，再上一次是被劉立偉。無論我喜不喜歡謝榮雅我都承認他是相當有見地的人，更別提我很尊敬的劉立偉了。然後現在是老闆。

覺得自己被戳破的下一個瞬間又淪入「我很努力了」的團塊裡了。

再下一個瞬間，發現自己總是這樣，然而努力根本不該成為藉口。不能用「我很努力了」來博取同情或是認同或是任何什麼。努力是必然必需而非藉口。

會這樣想的自己其實根本就不夠努力吧。

早上起來變得很涼了，雖然中午出太陽的時候還是會有點熱。差不多可以開始圍圍巾了吧。今天感受到的是工設週那時的溫度。

開始工讀兩天了，折騰了快兩個星期終於如願以償進了禾方當工讀。比當初預期的晚了三個月，但總算是回到最初設下的軌道。

天氣轉涼之後每到傍晚就感受到高中時候的空氣，傍晚走路去補習或是晚自習的味道。

卻開始疑惑，大學四年每當氣候轉涼應該也是這樣的狀態，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我以為台中跟台南的空氣味道完全不一樣，但現在卻彼此重疊有點分不清。是不是因為現在閒適下來，加上每天的慌張累積，回復到那時候高中的狀況，所以記憶也跟著重疊了呢。

9/24上台北看了屋頂音樂節。

是那麼想看七六的，但實際上卻還好吶。可能是因為站的有點鬆散，可能是歌單沒有很愛。但還是很高興。而且有唱循環吶，而且還有久悠饅芹在。

惠婷和小柯把阿凱弄得十分弱氣我忍不住大笑。笑得那麼開心，但我知道很多東西已經過了。

如同同樣騎在中港路上，太陽照射的方式和風的溫度觸感都和以前一樣，可是卻非常強烈地明白著自己已經不屬於這裡了。東海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歸屬感，他是別人的東西了。

9/17去聽easy唱歌，easy唱了viva la vida；9/24看了五月天的3DNA，中場有一段唱了還你自由版的溫柔。這些歌從那之後就沒怎麼在聽了，而在不經意時聽到仍百感交集。那些都是屬於你的歌，每一首都是你。

但曾經濃到像emk的稠，現在也什麼都沒了。你也是別人的東西了。

今天寫著千葉大的考古題，我發現我變成了一個笨蛋。

大學四年從未碰及的那些知識我全都忘了，我失去的不只一些像是夢想信任的抽象玩意，還有這些實質上的東西。而我慌張，卻無能為力。

3DNA的小女孩因為爸爸不讓他去五月天演唱會而哭了那段，我也同樣哭紅了眼，那是我哭得最慘的一段。我想起2006的arashi台控，和那時候的浴室與發麻的手指，以及同樣的無能為力。

沒有想到23來的這麼快，我其實很討厭這個年齡，似乎迫使我要正視大學畢業這個事實和迎接而來的所有壓力。

14日從台南搭車去台中時，媽媽對我說他覺得我有時候太小看自己，我說我有志氣但沒有自信。自信這種東西並不是說有就有的啊，在每個人鼓勵我要我不要那麼沒自信的時候，卻總是忘記讓我失去自信的也是這些人。然後在客運上收到歐的簡訊和電話，在電話快要結束的時候他說了加油。

前兩天去看去看easy，有一陣子沒有看表演。遇見呂酸很開心，跟easy說到話也很開心，但我果然還是臭俗辣。

慢慢在女巫店累積了次數，我還是坐在角落，看表演時總盯著那些鹵素燈看，這些濃縮在我大四生活的東西們，然後我會想現在我變成了怎麼樣呢。其實我並沒有把那麼題目做好，但在當下已經是我的精一杯了，而在努力堅持之後，變成了怎麼樣呢。八月的時候台中失去了所有的live house，在我完成我的題目的一個月後，我失去了我頻繁前往的基地，和台中所有幫助過我的人。而諷刺的是我努力提出live house的空間規劃與享受一場表演之間的正比和改善方案，但在我完成小小的成果之後，那些東西卻消失了。當然台北台南高雄甚至是宜蘭花蓮live house仍持續著，並逐漸興起著，可是台中卻什麼都沒有了。而這天我看的表演剛好是大四這一年給我絕大力量的easy和20091101認識因而影響我大四選擇自己喜好題目的呂酸，到底要怎麼感激你們才好呢。但是一年後的現在，台中失去了live house，我還剩下什麼呢。

而這麼快速地，23就到來了。

但我好像還沒準備好。

上了第一堂日文課之後變得比較平靜，課本上的密麻註解讓我安心，好像以前上國文課一樣。或許要像這樣不停地做一些筆記才讓能讓我有學習的實感。大學寫了很多筆記，但基本上都是在不停抄寫著老師上課的PPT或是老師的話語，然而那些都不是真的成為智慧或知識的內容，像是為了防止忘記而不停地記錄著，卻再也沒看過那些東西一眼。

後來我發現我忘記怎麼讀書了。

上個禮拜再度在媽媽面前哭泣，後來回台南辦事的時候媽媽說了一些話，坐在後座忍不住淚流。媽媽不斷的讓自己的想法趨於柔軟來面對我的水泥，她說你要堅強一點。

媽媽對不起，我只能在心裡不斷重複這句話，媽媽對不起。當我的媽媽好辛苦。

但也因為這件事情我發現我其實狀況變得很差，雖然不像大三那時候日日無法控制地流淚，可是在心境上更縮小了。用很多細細小小的管子支撐，一不小心就會掉落摔毀，之後再重新建造那些細細小小的管子。

要有堅強的強壯的心。

但我活得太累了，那些強壯堅強我使用的太多了，已經沒有了。而懦弱膨脹的好大好大。

不應該再繼續待在家裡了，但我能去哪裡呢。失去了跟人相處的能力，變得膽小。

不知道怎麼聽音樂，因為沒辦法做出選擇，可以隨機的聽一些東西但是無法為當下選擇一張想聽的CD。不知道怎麼看表演，排隊等待的過程或是參加太多同一個人的表演都讓我覺得自己噁心異常。我想要隱沒在人群中聽你唱歌。

and i love you，那年最喜歡的歌，我記得我挑了一張很清爽的照片搭配，但我已經不知道那是什麼花了，黃黃的小花團團串起。那年的清爽不復在，故事裡的人也都變了樣了。但我還是那麼喜歡這首歌。

整個六月渾渾噩噩，從無止盡的跑印刷廠，然後吃了一連串的大餐，畢業典禮、謝師宴，然後同學們的各奔東西。我癱軟在家裡，早睡早起，散步，買菜煮飯，康熙一集接一集邊整理檔案，過著很像退休但心慌不已的日子。母親給的溫柔緩衝一方面是救贖一方面也是最刺心的壓迫。

早上把像樣的不倫人妻看完，其實比較喜歡日文原名真昼なのに昏い部屋。依舊是充滿微風和陽光的作品，細膩而清爽。

上周末去ppaper cafe聽easy唱歌，從去買票的哪一刻起我似乎能夠理解easy為什麼說這裡令他緊張。那些充滿自信的人們穿著厲害的衣服，流露出時下最追求的那種高人一等。這些眼神在大學四年看過那麼多，這個社會那樣多這樣的人們，甚至大家追求成為這樣的人們，無論自然或刻意成為這樣的人們。然而過了四年我還是沒變成那樣。我害怕黃昏害怕一個人害怕前進也害怕停滯不前，怎麼變的那麼懦弱不堪一擊，也開始質疑自己的能力。

好久不見的finn就坐在我前面頭髮長出來了一點。easy拱了hush多唱兩三首歌之後，也拱了finn上台。finn先唱了奔跑然後跌倒，睽違快兩年聽到這首歌。而easy唱了渺小令我淚流。渺小和奔跑然後跌倒都是大三很糟糕的時候常常聽然後哭泣的歌，今天再聽，是另外一種痛。

那天夢到easy遞給我一枝菸，已點燃。於是我接過吸了一口。

意外地順暢地與我的呼吸接軌，吐納之後胸口一陣熱。

在吸入第一口之後我就知道我會上癮，就急忙把菸還給easy。

十二月過了一半，上一次發表前我貼上了shochan喝水充滿陽光的照片，那張照片陪我度過第三次發表，是我走歪時的尺，讓我進入工作模式。

前天是第四次發表，而這次卻再也救不起來。我陷入很嚴重的自我厭惡，對於什麼都做不出進度的自己非常厭煩，身邊所給予的逆境和煩躁與自己不斷施加的壓力，最後終於在教室眼淚不停的掉。而在不停哭泣的同時又加深了自我厭惡。

不要再寫不會回信的信。

突增悲傷而已。

在教室淚流滿面，還好我的位置在很角落。

自我厭惡又是一峰高潮，我對不起所有的人。對不起幫助過我的人，我的爸媽，我的老師，和我自己。而他們對我的期望想必也變成了沒有期望了吧，想到這件事就更令我痛苦萬分。

我不是憤世嫉俗，而是失去了希望。我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什麼事情都做不出來。

櫻井翔，堂本剛，沈軒豪，吳柏蒼，陳瑞凱和奈良美智。

那些榜樣還是好好地繼續成為一個榜樣，然而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是越來越遠了。

我多想痛哭流涕大吼大叫，我可不可以成為一個很普通的人，但是你們對我的期望可不可以不是算了之後的普通期望。

多少的虛假多少的敷衍多少的絕望。

如同便秘一般的人生。

要成為一個堅毅的人。

但是我目前失敗了。

兩年前的野台遇到颱風來，第二天的晚上在回去尤婉君阿公家的時候買了康寶的酸辣湯調理包，就這麼煮了起來。

用大鍋子煮完直接拿湯匙舀來喝，好像還配上哈密瓜啤酒吧，然後孫久悌想試自己的酒量喝了很多。

淋完大雨濕淋淋的，可是湯很好喝，濃淡剛好。

從那之後就沒喝過康寶的酸辣湯，昨天看到特價就買了，是今天的午餐，只是我摻了麵一起煮。因為加了雞蛋湯變的稠糊糊地，並不像那一鍋那麼清澈。

而那三天的小事不斷地湧上來。

昨天經過誠品的時候
才想起現在正在爵士音樂節

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
我在誠品看easy和finn

那時候每天都不可抑止的大哭

我現在不會哭了
但不是我不想哭
而是我讓自己不要哭
最後就流不出眼淚了

我想把我自己切成一片一片的餵狗吃
那天去訪問yuki
他有養一隻柴犬好可愛好可愛
我離他好近 可是卻不敢伸手摸他

他叫阿吉

儘管前天才從five那裡得到很大的power
可是昨天還是哭得唏哩嘩啦
或是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吧

自己也知道那算是非常小的困難
只是只要是跟人扯上關係 就會莫名變成一道高聳的牆

我很膽小
我也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再也不是一個可以當領導者的角色了
明明知道卻還是接下這個職務
我以為我可以戰勝
算是硬著頭皮要給自己一個改變的機會
不能再那麼畏縮、不能再那麼怕麻煩、不能因為怕麻煩而逃避

但果然還是傷的體無完膚

哭累了就睡了

醒來是今天